我猛然推开窗户,心儿扑扑直跳就像打鼓,
一只神圣往昔的健壮乌鸦慢慢走进我房间;
它既没向我致意问候;也没有片刻的停留;
而以绅士淑女的风度,栖在我房门的上面——
栖在我房门上方一尊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——
栖坐在那儿,仅如此这般。
于是这只黑鸟把我悲伤的幻觉哄骗成微笑,
以它那老成持重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容颜,
虽然冠毛被剪除,我说,但你肯定不是懦夫,
你这幽灵般可怕的古鸦,漂泊来自夜的彼岸——
请告诉我你尊姓大名,在黑沉沉的冥府阴间!
乌鸦答曰永不复述。
——爱伦·坡《乌鸦》
1你肯定不会忘记这首爱伦坡的诗《乌鸦》,更不会忘记玄幻电视剧《冰与水之歌》中那只著名的三眼乌鸦,它充当了某种灵异的作用,或者是上帝的报信人。每当这只三眼乌鸦出现,剧情就会出现新的转机。
这只乌鸦是从哪里来的?又到哪里去?谁也不知道……
这就是人们心目中的乌鸦。
其实,在中国古代的诗文里,马致远那首著名的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。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已经为乌鸦制定了模子——昏鸦。
乌鸦一直是寂寥、荒凉、冷清、阴郁、孤独的象征。即使我们看到黄昏的鸦群遮天蔽日,也会相信乌鸦的不合群的,是孤独、分散的。
我们再来引用几首关于乌鸦的唐诗:
暮鸦不噪禁城树,衙鼓未残兵卫秋。(景审)
斜阳古岸归鸦晚,红蓼低沙宿雁愁。(杜光庭)
荒山野水照斜晖,啄雪寒鸦趁始飞。夜宿驿亭愁不睡,幸来相就盖征衣。(韩愈)
鸦飞深在禁城墙,多绕重楼复殿傍。时向春檐瓦沟上,散开朝翅占朝光。(王涯)
高梧叶尽鸟巢空,洛水潺湲夕照中。寂寂天桥车马绝,寒鸦飞入上阳宫。(窦巩)
山路难行日易斜,烟村霜树欲栖鸦。夜归不到应闲事,热饮三杯即是家。(白居易)
月落江城树绕鸦,一声芦管是天涯。分明西国人来说,赤佛堂西是汉家。(张祜)
2在《旧约》中,渡鸦或乌鸦被提到过10次,《新约》中提到过1次。恐怕没有那种动物能像乌鸦一样被提到那么多次。这说明乌鸦是一种很古老的鸟类。
《圣经》中用一个希伯来语单词orev来指称各种乌鸦,这个词可能来自erev——意思是黄昏,因为这些黑色的鸟就像一天行将结束一样的颜色。在欧洲的诗歌里,乌鸦也都是这样的形象。
这跟乌鸦的生活习性有很大关系。渡鸦是一种远离人类的鸟类,它会习惯性的避开人类,以各种腐肉为食。所以,人们见到它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村民们往往会躲避这种鸟类。
在犹太人的律法里,渡鸦作为猛禽是一种不洁的动物,在诺亚方舟中,渡鸦就被驱逐下来。民俗学家认为,渡鸦本来是白色的,因为未能返回而受到诅咒,因而变成了黑色。
在希腊人看来,大自然的力量是巨大的,人们往往害怕这种力量。在战争和饥荒的地方,人们常常看到鸦科鸟类啄食动物或人类的尸体,所以它常常不受欢迎。
在埃及艺术作品里,乌鸦常常被描述为以农作物为食,很少啄食人类的尸体。这些鸟看起来很野蛮,但往往装作很讨喜的样子。
因为乌鸦实行一夫一妻制,所以在希腊和埃及神话里还象征着忠诚的爱情。一般一对乌鸦都会彼此深爱,从不放纵乱交。如果一只乌鸦死了,另一只绝不会再找配偶。在希腊和罗马的文化里,鸟类通常有占卜的作用,乌鸦在重要性上可能仅次于鹰。
3渡鸦的叫声被罗马人理解为cras,拉丁语里这是明天的意思,所以这种叫声似乎使这种鸟也成了希望(spes)的化身。
很少有一种宗教,像美洲印第安人的鬼舞崇拜那样,是以乌鸦和渡鸦为中心的。鸦科鸟类在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区,是与预言、智慧和长寿相关的。在日本神话里,英雄神武天皇是看到太阳女神天照大神派来的一只乌鸦,他跟随乌鸦来到大和,于公元前660年定居在那里,成为所有日本天皇的祖先。
在中国神话中,有后羿射日的故事,天空出现九个太阳,后羿在射太阳的同时,射下了一只三腿乌鸦,这三条腿分别代表着黎明、正午和黄昏。
抛去神话,在现实生活中,乌鸦是城市景观中为数不多的看上去真正野生的元素之一。乌鸦因为有光亮的黑色,通常是极为显眼。他们的叫声并不悦耳,但无疑是生机勃勃的。
鸦属中有三十多个成员,他们分布在南半球的大部分地区,它们的智力高于其他鸟类,甚至能打开核桃。著名的乌鸦衔石子但瓶子里,然后喝水的童话并不是瞎编的,这正说明了乌鸦的智力之高。
另外,乌鸦吃腐肉而不会生病的原因,引起了生物学家的重视。也许了解了这个机能,还能够帮助人类治愈癌症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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